脑洞怪毛毛球企鹅

19

“你最好别再死盯着文件不放了。”Coulson说道，他们坐在装甲车的后面，车身随着路面起伏两边摇晃。

他很可能是对的，到现在为止，Steve已经把寒冬士兵档案里的每一个字烂熟于心，但他总是避开第一页，有着Bucky照片的那一页，双目紧闭，被封在冷冻舱里，下面还夹着一张小照片，是他刚参军时候拍的。

Steve合上了文件夹，“我们还有多久到达？”他问道，声音平稳。

“大约十五分钟。”Natasha说道，没有看他，低头检查自己的武器，但Steve知道她在密切观察他，从她把档案递给他之后就一直如此。

“我们不清楚将要面对什么，”Coulson说道，“不知道有多少人。寒冬士兵的安全屋在树木茂密的地方，卫星照片看不出究竟，派侦察队容易打草惊蛇。”

“所以我们是两眼一抹黑。”Clint说道，一条腿翘在座位上，另一条腿搭下来摇晃着，“这对你来说会成问题吗，队长？”

Coulson抬起头来，朝他眯缝起眼睛，而Natasha给了他一个能让多数人闻风而逃的怒视，Clint只是耸了耸肩，“只是觉得必须有人问这个问题，”他说道，“鉴于你们这群没胆量的看起来都不打算开口。”

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Steve答道，调整了一下背上的盾牌位置。

“我担心的就是你到底打算做什么，”Clint说道，咬着箭杆，“你知道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对吧？已经有很多年不是了。他被Hydra洗过脑，执行过天晓得多少个暗杀任务，他开枪打过Natasha，他试图绑架Stark，他差点干掉Pierce。他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你是谁，当他用枪指着你的脑袋时，我需要知道你不会挡在他和我的狙击镜之间，如果你不和我们站在一边，我没法给你提供支援。”

Steve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只称Bucky为寒冬士兵，很可能是想让他能够在心理上保持距离。然而这种努力并没有太大作用，把Bucky当做敌人的想法让他感到刺痛，“我不会让你们置身危险，”他说道，“前提是你们给我足够的机会确认他的状态。他已经不再为Hydra工作了……”

“那仅仅是传言，”Natasha打断他，“我没有找到任何确凿证据表明他已经脱离了Hydra，更何况，那不能说明什么，他有可能只是被其他组织挖了过去。”

“当他攻击神盾车队的时候，他使用了冲击子弹，”Steve平板地说道，“如果他不在乎。大可以不必费那个功夫，而神盾会有更多的伤亡。目前为止，尽管他的动机尚不明确，但一切都显示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决断，我会和他交谈，然后做出判断，在我没有给信号之前，谁也不准妄动。”Clint和Natasha交换了一下眼色，通常当Steve使用这种语气时，再和他争辩也是白搭，你配不配合，他都要我行我素。Coulson叹了口气。

“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吗，长官。”Clint问道，朝他咧开嘴。

“不如你管好自己的职责，探员，让我来担心整个任务，怎么样。”Coulson答道。

结果证明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，当他们把安全屋搜了个底朝天之后，确认了一件事，寒冬士兵确实在这里呆过，但是眼下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见踪影。

“我不觉得他打算回来。”Natasha说道，用脚踢了踢壁炉里一大块烧成黑炭的东西，看上去像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残骸。

“看上去是单独行动。”Clint说道，在屋里东翻西找，“单人床，没有其他人住在这里的痕迹。”

“也许没有其他人住在这里，”Natasha说道，从炉火里翻出更多金属块，芯片，“但他绝对有得到帮助。看上去有人在帮他维护那条金属臂，我不认为他自己能够做到。”

“有任何可以让我们确定身份的线索吗？”Coulson问道，他转过身，“Steve？”

“是他。”Steve说道，他站在厨房的储藏柜前，对着里面的东西发呆。

Clint把脑袋伸到柜门前，“焦糖块？”他问道，扬起眉毛。

“他爱死了它们。”Steve说道，露出伤感的笑容，“在军队的时候也总让家里给他寄，总在随身行李里装一袋。其他人都不太爱吃这个，太粘牙，大家都告诉他再这么吃下去总有一天满嘴的牙都会烂光，但是他从来不听。”

Clint把手伸进橱柜，然后发出恼怒的声音，“空的。”他嘟囔道，丢掉手里的糖纸，“留一两块下来又不会死。”Coulson看上去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叹气。

“我猜那算是回答了他有没有自我意识的问题？”Clint说道，满怀希望地在其他抽屉里翻找。

“因为焦糖块？”Natasha问道，扬起眉毛。

“你见过多少被洗脑的Hydra特工嗜甜食如命的？”

“那倒是真的，”她说道，“他们都是无聊乏味的一群人。”

*

一周之后，Steve开始有些厌烦大家不停地在他周围绕来绕去，他知道把自己逼得有点紧，但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。安全屋被清理的很彻底，并没有留多少可用的线索，所以他们又回到了起点，现在Steve不得不动用一切资源追踪他那位挚友的下落，至少能肯定的是，他离开没有多久，他们很可能只是晚了一步。倒不是说这是多大的安慰，但如果Steve足够走运，也许Bucky还没有跑得太远。

“你真的需要缓缓，”Natasha说道，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急迫感，但是在终点线之前倒下会让你前功尽弃，你需要保持最佳状态，否则即使你找到了他，也无法立刻采取行动。”

“我不需要太多睡眠，”他说道，视线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，“睡了70年，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。”

她叹了口气，“但你也不能完全不睡，Steve。我们不清楚Barnes到底是哪边的人，我们甚至搞不清他还在不在华盛顿。”

“他在计划什么，我知道他会留在附近。”

“你不可能确定。”

他转过头来看着她，“你还记得，在美国队长二战纪念馆那一次吗？”他问道，“在Fury向我们透露洞察计划之后，你和Clint来找我。”

“是啊，然后Clint建议去潜水酒吧，你……”她停住了，脸上露出顿悟的神情，“你说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。”

“我看见他了，Nat。”Steve说道，知道自己当时仅离他一步之遥让他及其懊恼，“虽然只是一瞬间，但我知道是他，我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……我早该意识到的……”

“你没法确定，”Natasha说道，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，“也许你确实看走眼了，他们在那里循环播放Barnes的生平，他的照片到处都是。”

“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，他是这幅模样，”Steve说道，指了指那张Bucky戴着军帽的小照片，“在纪念馆的时候，他戴着棒球帽，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连帽衫，胡子拉碴，他的头发很长，和寒冬士兵一样的长度，你觉得幻觉会有那么精确吗？”

她没有回答，咬住下嘴唇，Steve知道自己说服了她。

“你觉得他在那里做什么？”她问道，“跟踪你？”

“我甚至不确定他有看见我。”Steve说道，“他当时……正面对着关于他自己的展台，如果你被Hydra洗脑控制几十年之后终于摆脱了他们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“去寻找被他们夺走的身份，搞清自己的过去。”她说道，叹了口气，“这推测有点牵强，但也并非不可能。你真的相信自己还能把过去的Barnes找回来，是不是？”

这是她第一次用Bucky的名字称呼他，Steve用手揉着前额，“我不知道，Nat……”他说道，声音很低，“但是我真心希望如此。”他犹豫了一下，“我……很抱歉。”

她朝他扬起眉毛，Steve吞咽了一下，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不容易，”他说道，“鉴于你们之前的历史……”

她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，“别担心这个了，”她说道，“做我这一行的，不能对别人开枪打你这种事太耿耿于怀。”Steve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。

她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，俯下身子，亲吻了他的脸颊，他被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意外，呆呆地看着她，她用手捧住他的脸，“真到了紧要关头，我会相信你的判断，Steve。”她说道，“但是千万小心，好吗？别做莽撞的事，如果你找到什么线索，或者需要帮助，你知道我和Clint的号码。”

Steve注视着她离开，然后转头继续看着屏幕，他的眼睛开始发涩，右下角的时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，也许他应该听取她的意见，去睡一觉，反正今晚他是不可能取得什么进展了。

他关掉电脑，拿起外套，刚刚走到门口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，屏幕显示来电者是一位Tony Stark。

Steve感到一丝内疚，他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好些日子没有跟Tony联系了。但是话又说回来，Tony也一直没有联系他，也许他认为在上次的事件后Steve想要和他保持距离。

“尼是是对的。”他刚按下接听键，Tony的声音就传过来，听上去含糊不清。“Shteeve。”

Steve皱起眉头，“你喝醉了吗？”

“没呃。”

“Tony。”

“好好吧，也许有一滴儿。”

Steve用手捏住了鼻梁。

“Shteeeve？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么啥嘛，只是，确认一下尼还活着。”

“抱歉，”Steve说道，绞尽脑汁让自己的回答听上去不像是借口，“我……最近一直很忙。”

好样的，Rogers，你听上去说服力十足。

“嗯啊，窝知道，Fuuuury，吿数窝了，美国队长，很多地方要去，人要见。”

“Tony。”Steve说道，决定再试一次，“我不是有意要躲着你，我是真的有紧急任务。”

“哦，”Tony说道，停顿了好一阵，似乎在消化这一信息，“哦，那很好？”

“你最近怎么样？”

“哦，尼知道的，可以更糟，也可以更好，Fury，派了新的神盾探员跟着窝，淡是窝更喜欢尼。这年头的年轻人，太容易受惊吓。”

Steve轻轻笑了一声，“友善点，Tony。”他说道。

“窝一向都很友善。”Tony说道，听上去受了冒犯，“是一个友善的仁。”

“也许当你懒得惹恼别人的时候吧。”

“Shteeve？”

“Tony？”

“窝想要告诉尼，尼是对的……”

“关于什么？”

“关于，说有事情？窝有时候真的，挺讨厌承认，尼总是对的。”

“我不确定这评价有多少是准确的。”Steve说道，靠在门槛上，“我有时候也可以错得离谱。”

“但尼是对的。”Tony坚持道，“关于窝，窝应该停止逃避，负起责任，为之而战，为值得的……”

他咕哝了一大串无法分辨的话语，Steve把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，闭上眼睛。“你是在喝醉之前作出这个决定的吗，Tony？”

“当，当然！”Tony抗议道，“为，尼以为窝是为甚么开始喝酒……”

“那么，很好，”Steve说道，“我为你骄傲，Tony。”

“哦，哇哦，”Tony说道。

Steve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，“Tony？”他问道。

“哦，别别管窝，只是，回味一下，窝小时候可能梦到过这个情节。”Tony说道。

“你应该上床睡觉了。”Steve说道，“还有喝水，喝很多很多的水。”

“窝……得要做正确的事儿。”

“你在这种状态下什么事都做不正确，Tony。”Steve温和地说道，“先睡觉，正确的事儿可以等到明天早上，或者中午。”

“尼很可能又是对的，Shteeve，窝应该去睡觉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窝去睡觉，然后，明天早上，或者中午起来，债去和Rebecca分手……”

“等等，什么？”Steve问道。

“晚安，Shteeve。”

他的手机传出了忙音。

TBC